预言学家

九 2020

预言学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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预言学家

文 / 李贝壳、孙天艺

美国科幻小说家艾萨克·阿西莫夫曾在他的作品《基地》中,提出了一门名叫“心理史学”(Phychohistory)的学科。在小说中,“心理史学”成为了引领人类从黑暗重新踏入光明的重要手段。阿西莫夫将人类复归成为分子,通过研究银河系里的人类整体,从而预测世界的命运和人类的未来。而在现实之中,随着数据模型和算法的推动,这一学科似乎也具备了一定的合理性:我们的日常生活已经极大的依赖于网络、数据、统计学等系统。随着各学科之间的壁垒迅速打开,它们组成了巨大的研究母体,并因此促成了一种似乎可被掌控并计算的未来,使生活的每一步都对应着模型震荡前行。

显而易见,“心理史学”仅仅是一门存在于“无菌真空”环境中的理想学科。我们必须要面对更为复杂的现实:信息在为人类提供便利的同时也潜藏着独裁的危机;随着数据算法深入到各个领域,人类身体与精神的自由属性在不断被剥夺;看似学科壁垒的消融仍然反映着更深层次的技术垄断链;我们在享受着快递经济的同时,也正在成为一种被消费对象……技术的迅速“进步”加大了与之内核不同的文化传统、思维习惯、道德伦理之间的缝隙,人作为有机体,围绕着上述两条并行但无法交集的线索,产生种种情绪与想象。

加来道雄在《不可能的物理学》一书中介绍了三种程度的“不可能”,除了第三个最极端的情况之外——只有两件不可能的事情:永动机和预知能力。虽然预知能力仍然只是科幻小说中的情节,但我们能够从微观的个体角度介入事物的进程方式。我们需要认识到按照旧惯例思考的危险性。展览试图引入一种面对未来的发散式(discursive)思考,多维度的,干预式的,可持续的。从微观的角度以工程、设计、编程的重新排布来接近一个更具弹性的未来。

展览围绕着上述观察展开,并希望借此机会引出一个问题:艺术家/设计师是如何在已有现实的积淀下反思、预设以及如何将虚构的方法引入对未来的设计的?它们在合作、竞争下相生相长。我们仍然可以借鉴《基地》中的这一方法:如果我们将个人理解为社会总体中的分子的话,那么每个人独特的知识、领域及信息似乎在学科边界“烟消云散”之后重新预设着个体的预言。

本次展览由一些关键词串联,包括“废墟Wasteland”、“物理浪漫Physical Romance”、“数据身体Data Body”、“算法诗歌Algorithmic Poem”以及“永动实验室Perpetual Laboratory”。每个关键词如同星群中散落的恒星,指向攸关未来的一些可能。展览聚集了共十二组艺术家/设计师。其中,我们能在郝经芳&王令杰的作品里看到由物理学延伸出的机械美学,在邱驰和郑嘉燕的装置中寻到残毁的末日场景。除了对未来的想象之外,也有针对于当下技术的反思与回应,例如施政,他通过AI算法,以呈现转瞬即逝并在传播中发生转义的时事新闻;茅昊楠则试图在虚拟时间的纬度中寻觅人类的潜意识;刘娃与张子扬的作品分别讨论了人的感官能力、思绪变化与机器之间的关系;张月薇、苏予昕、梁文华的作品回应着技术对真实世界和自然的渗入;在展览的最后,安静在展场重塑有关“物”的实验场,北京服装学院新材料设计研究中心作为参与此次展览的设计师团队,通过研究材料的属性与创新提供了通往未来的各项设计方案。